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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维忠:有一种境界叫做自若

发布时间:2015-04-14 16:39:50

文/夜语风荷


     深秋,晚七点,天色已完全黑透,风从街道的尽头狂奔过来,寒气越发重了。

    航空装备研究所,张维忠的家。虽然略显凌乱,但整体基调明亮,欢快,让人不由得轻松了许多。最先吸引我们目光的,就是客厅墙壁上一幅二十四寸水晶照:照片中,一对年轻夫妇,双双着蓝色军装,相依相扶,珠联璧合,既含情脉脉又英姿飒爽,让人艳羡不已。

    维忠是个沉静之人,话不多,连笑容也浅浅的。在部队机关,他负责人事工作,繁杂、琐碎、乏味,还必须认真细致,出满勤干满点,加班也是常事,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,他仍然能在公余挤出时间,沉下心思,专心致志钻他的书、磨他的字,并悄悄地摘取一个又一个令人羡慕的国家级展赛大奖,这确实值得我们钦佩。他漂亮的妻子于勤勤说,我们家维忠啊,特别能战斗,特别能吃苦,……我这时插话说:“还特别能获奖!凑三个特别吧?”

    大家都笑起来,但这“三个特别”并不能概括维忠。他最有别于其他书家的特点,应该是那份初见之下你就能感觉得到的姿态:自若。不张扬,不浮躁,不冒进,清醒地把握着自己的方向,一派泰然。

    受父亲影响,维忠自小喜爱书法,中学时代就开始在区县书法比赛中崭露头角。参军后,部队浓厚的文化氛围使他如鱼得水,义无返顾地踏上了深远的翰墨之旅。为基层官兵辅导书法、用书法作品慰问退伍老兵、装饰部队文化场所……维忠厚道、实在,把书法当成“工作的助推器”、“生活的润滑剂”,他乐呵呵地写着,书写水平逐年提高,也越来越多地受到领导的赞扬,工作的积极性也随之高涨——在军队,维忠是个让领导满意、受战士爱戴的标准的好干部。因此说,他的事业和他的艺术,两相兼顾,和谐并处,此自若一。

    维忠刻苦。因为对书法的痴迷,他几乎穷尽了所有的公余时间。九十年代初,他考入西安军校。这座传统文化气息浓郁的古城,为他打开了一扇厚重的大门。不知道有多少个节假日,西安碑林里多了一位年轻战士勤奋的身影:那些岁月剥蚀的线条,那些古老神秘的印记,被他一遍遍地揣摩,研读,他常常顾不上吃饭,忍饥挨饿去“泡碑林”,这段时期也是他对墓志产生兴趣的开始,奠定了他魏碑情结的主调;沈阳的冬天,滴水成冰的季节,穿了厚厚的棉袄,他照样临池不辍。有时候写到深夜,毛笔划拉不动了,定睛一看,笔尖上,砚台上,全结满了冰茬儿!不论什么时候,不论什么条件,深夜的书案前,维忠总是沉浸其中,把胸中丘壑尽数付与笔墨之间,此自若二。

    维忠低调。在某次大展中,他获得了大奖,领导们进场参观的时候,大多数获奖者都站在自己的作品前,递名片,介绍自己的作品,兴高采烈地与领导合影……可这时,你却找不到张维忠了。原来,他正不声不响地寻到一个摆放入展作品的角落,去琢磨那些入展作者的作品了——尺有所长,寸有所短,维忠深谙此理,善于从不同的作品中汲取不同的营养,也正是他的聪明之处。身外浮华满地,眼前唯有书香,此自若三也。

    维忠多思。碑帖如何结合?在什么程度上结合?在那些元素上结合?确定自己走碑帖结合的路子,他也曾好一阵子彷徨,好一阵子茫然。他真诚地拜读现当代写碑的书法名家,从赵之谦、康有为和赖少其等大师的身上悟到了天然成趣的美学思想。他的学习状态也呈现一种泰然自如之势,不是一味地膜拜模仿,而是学而化之,为我所用。他用自己独特的艺术情趣和审美格调,对碑的刚劲雄健、帖的清婉柔美进行大胆取舍,并注入行草笔意,“该让的让,该曲的曲”,使温润的朦胧情调隐含在作品之中,张力十足,耐人寻味,到达了一种温润和谐又气象万千的境界。深入传统又不拘泥传统,他在取舍中坚定地站稳了自己的脚跟,走出了专属于自己的那片风景,此自若四。

    或者,还有更多。

    我知道,一篇小散文不能容纳多少,一种姿态描摹亦不能概括多少。

    此刻,夜深了,维忠一定又展开了自己的黑白世界,一如既往。

    一个懂得养心的人,一定更懂得为艺。

    我们衷心祝愿,维忠在更远的路上,一路花开。